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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生

The Majestic,忘了我是谁,忘我奇缘,堂皇

主演:金·凯瑞,鲍勃·巴拉班,杰弗里·德曼,哈尔·霍尔布鲁克,劳瑞·侯登,马丁·兰道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01

《电影人生》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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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生》剧情介绍

电影人生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1951年好莱坞,一切带有左翼观点的电影都深受“麦卡锡事件”影响,被列入所谓的黑名单中,众多无辜的电影人被迫害。刚入行的电影编剧彼得·阿普尔顿(金·凯瑞 Jim Carrey饰)本是好莱坞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剧作家,可生不逢时的他因为一次在大学时的无心之举也被政府列入黑名 单之中。然而他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失业失恋的彼得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当彼得被好心人救起,带到一座名叫朗森的小镇时,小镇居民都把他误认成九年前在二战中牺牲的鲁克。而鲁克的父亲哈里(马丁·兰杜饰)更是欣喜若狂。彼得修复了哈里无心经营的电影院,也让他在电影中找到了生活的激情。鲁克原来的女友阿黛尔(劳瑞·霍尔登饰)更与彼得坠入情网。当一切都向着大团圆结局发展的时候,调查员却追踪到小镇,要求彼特立刻出庭。 这部由著名导演弗兰克·德拉邦特执导,喜剧影星金·凯瑞主演的《电影人生》,是导演冲...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死里逃生无处可逃想做饭的女人和想吃饭的女人风行者【我推的孩子】第二季巴雷利的巴菲爱的呼唤创业时代您说了算深红的金子降落之爱百草奇缘重启人生番外篇遗落家庭暗地深仇沙丘星际高手真爱不死第三季天才少年之暴风山庄雨季不再来大运动会ReSTART!怒火街头车管所阿凡达:水之道黑色孤儿~七个基因~骷髅山奇谭赛伦的领主代号花木兰终点的场所私家法医第一季

《电影人生》长篇影评

 1 ) 暗处的女儿,与女人被指指点点的一生

上午刷到一个某呼问题,有关张校长和全职太太的。

回答1000多条,只要是羞辱全职太太的都有几百赞同,如果读书是为了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为什么要读?

请把学位留给想工作的女孩。

大家都小心翼翼避开造成“婚后/生育之后大多数回家的人都是妈妈”这个局面的深层原因,不约而同地选择向全职太太群体开枪。

也是很显然的,如果我是全职太太,我只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我没有工资没有保险,不纳税对社会没贡献,我也不敢反驳这些事实,我怕本来生存空间就很小的网络上再树一堆敌人,以后上网都要被人追着骂可太膈应了…或者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如果我是一个被资助的女孩,我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毕业了我只能好好工作,不可以有任何有关结婚组建家庭的危险想法,毕竟婚后可能有孩子,有孩子可能会导致我不得不放弃工作回家育儿从而变成全职太太/妈妈?

看《暗处的女儿》,大学教授丽妲在女儿7岁和5岁的时候因为受够了成为母亲的琐碎与痛苦选择离开了家,此后她一直深陷在对女儿的愧疚之中。

她受够了无时无刻与孩子相伴没有一丁点个人的空间,也受够了无视她困境的丈夫,愤怒的她选择从家庭中出逃,但是内心深处的自责从来没放过她,她与度假时认识的年轻母亲说她三年后回到了家,而电影的结局暗示她应该是再也没有回去。

离开了家,她依旧没有变回从前的自己。

这全是她的责任吗?

选择婚姻和生育,是一条现成的,社会主流推崇认可的路,在一些问题被掩盖,主流舆论不约而同对这些问题避而不谈的时候,有多少人选择之前会觉得这是个专门为女人设的陷阱?

并且,如此痛苦也不全是成为妈妈导致的,因为她是女人呀,是女人,不婚、结婚、生育、丁克,无论做出哪个选择,都得接受来自社会不同角度的审判。

职场女性、单身“剩女”、全职太太、全职妈妈、单亲妈妈、出逃的妈妈,这些女人的选择都是个人的选择,与社会与另一个谈到这些问题就自动隐形的性别毫无关系。

所以这种错误的归因机制如今已经深入骨髓了是吗?

 2 ) 关系

我发现全世界的女性(不包含战争、贫困国家等等)面临的问题似乎出奇的一致:我到底是谁?

我是某个家庭的女儿,像女主说的,“从我那个烂环境里出来”。

可能我是某个人的妻子,意味着要承担生育,以及绝大部分的养育。

可能我是某个人的情人,当生活像不断尖叫着打断你的孩子那样拽着你的头发,你只想抓一个温存的时刻,这个时刻让你对自己重新获得了掌控感。

可能我是某个人的母亲,意味着我要毫无怨言地承受这个极不成熟的人带来的一切:无休止的尖叫、不间断的打闹、源源不断的精力、人的嫉妒自私霸占等等恶习。

那我到底是谁?

以及这么多的角色,谁给了他们定义,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在孩子打我的时候永远保持微笑吗?

我是不是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泄气和疲惫?

我是不是一定要做那个家庭的牺牲者?

——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如果“牺牲”意味着牺牲自己作为进化到成熟人类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时间、事业、金钱、容貌、等等等等,来抚育另一个从0起步的不成熟人类?

女人好像永远在这些角色里挣扎,就像电影里的每个女人,都想被困在某个无形的笼子里。

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抛弃家庭?

女主因为工作离家三年,她为此止不住地流眼泪,她说那段时间fantastic,但为什么哭呢?

为自己感觉fantastic而认为自己不该有那种想法吗?

女人为什么永远的矛头对准的都是自己的心脏?

我猜测社会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而对女人的要求太高了。

“社会”的要求,让你说不出来是谁在要求,要求来自哪里,但是你,你自己,你丈夫,你婆家人,你娘家人,你朋友,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在心里暗示自己说,如果我这么做,ta一定会谴责我。

去谴责男人吧。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成熟的大人通过被无知的小孩一直敲脑袋才能换来下一代的成长,为什么不能敲父亲的脑袋?

我那天看到有讨论,母亲和孩子的关系,与其他的恋人关系、夫妻关系、亲子关系是一样的,也 应该有关系的认知、讨论、实践,但是人往往认为这是天然的。

我认为“天然的母爱”也是一种绑架。

美国电影已经在这种关系上的讨论向内求索至此,中国电影什么时候能有这种讨论?

女主非常棒,非常有电影演员的美,无关年龄,无关身材,就是真实的美。

 3 ) 《暗处的女儿》:平行母亲,和偷娃娃的人

文/Matchbox在我看来,Maggie Gyllenhaal女士的这部导演处女作真是厉害:海边度假经历全程暗流涌动,主人公孤立无援的境地让人感觉如芒刺背;出色的剪辑让情节在现实与回忆之间自如游走。

影片最后,伴着Leda在海边醒来剥橙子的“超现实”一幕,摄人心魄的主题曲奏响,瞬间绝妙至极。

小说与电影第一时间找了原著读完,薄薄的140页的英文版,电影的改编还原度很高,呈现了原著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很多对白也直接沿用了小说。

不过在小说中,主人公Leda跟作者费兰特一样是意大利人(英文教授,会说多种语言),在佛罗伦萨生活,18岁时离开故乡那不勒斯,故事的发生地点则是意大利而非希腊。

小说以第一人称展开,花了较大篇幅在Leda的回忆上,这也是跟电影的主要差异。

除了占据高光部分的育儿和自我之争以外,对两个女儿成年后的母女关系叙述也有相当着墨,而这部分在电影中却一笔带过,印象中仅仅体现为Leda对海滩服务员Will讲起大女儿Bianca继承了自己的丰满,而小女儿Marta则不满于自己扁平的身材。

(由此谈到自己年轻时也自认没能继承母亲的优点,并比喻为母亲在生产时把女儿像不可口的餐盘那样推开,也是取自小说。

小说很早就说明了,因为两个女儿去加拿大与父亲生活,中年Leda这才“恢复”自由身,来到海边度假备课。

后来在商店给娃娃买衣服时,Leda偶遇Nina和孕妇Rosaria,(即电影中的家庭成员Callie,小说中Nina的大姑子)被问起女儿情况时,她直言不讳自己在她们年幼时一度离开了三年。

(Leda这般坦诚的原因是想给与自己心存芥蒂的Rosaria来个下马威,但事后又惊讶于自己如此草率对待隐私的做法。

)而在电影中,Leda在面对女儿们的问题时马上语塞,表现失态(后来在集市Nina追问之下才道出实情),给观众一种“必有蹊跷”的感觉,以至于观影过程中始终被Leda母女关系的不详假定所笼罩。

其实小说中,母女关系早已修复,(当然电影通过最后一幕母女通话也给出了这个结论)女儿们表示对母亲曾经离开一事毫无印象,而Leda曾给两个孩子分别写信吐露当年心声,也没有得到预期的质问甚至回应。

由此产生的电影与小说的最大差异在于:电影制造了一种悬疑感,抽丝剥茧,通过穿插的回忆一步步展现年轻Leda如何在育儿琐事中不堪重负,最终选择离开家庭。

而小说更像是中年Leda对自己内心的一次解构,站在事过境迁的角度,将当年自己的选择和心境娓娓道来。

作为母亲,身为女人电影还原了小说最后Leda将娃娃还给Nina,对方却用发针刺伤其腹部,夺门而出的这个颇具黑色幽默的意外结局。

面对Nina诧异甚至有些惊恐的目光,Leda解释说:“I'm an unnatural mother.”小说中,在度假屋摆弄娃娃的Leda暗自想道:A mother is a daughter who plays. 年轻Leda作为母亲的缺陷,除了为追求自我一度背离家庭,还有性格上的自私和专断,电影受限于篇幅没有呈现:年轻Leda的生活中曾出现丈夫的友人及其妻Lucilla,后者与Leda的女儿们十分亲近,除了这一点让她感到嫉妒以外,Lucilla模仿孩子奶声奶气的育儿方式也让她颇为不快,以至于在对方因被孩子冷落而失意时暗自高兴。

无力独自照顾家庭的丈夫将女儿们交付给那不勒斯的外祖母抚养,Leda因及其反感少时逃离的家庭环境,对母亲非但不领情,还横加指责,母女翻脸后不久母亲便离开了人世。

对于这段往事,中年Leda回忆道:“当时我希望女儿们只依赖我一个人”。

兰特这部作品英文版的封面取了《纽约客》的书评:“一本有关母性矛盾的诚实到近乎残酷的小说”。

在原著接近尾声处,Leda与Nina在集市的对话将这一点呈现得淋漓尽致,前者向后者袒露了自己当初选择离开和回归的原因:离开,是因为当时的她认为“对女儿们的爱会让我无法做我自己”,而回归,还是出于“以我为中心”:因为“没有女儿们在身边,更让我感到一事无成、空虚无望”。

小说中,Leda在海边接受了蛮横的那不勒斯家庭(通过海滩服务员传达)的求助,作为翻译要求一对荷兰游客让出沙滩椅,协商成功后“表面平静、内心慌乱地”回到原处,随后在对方要求自己也让出座位时,却面带敌意地断然拒绝。

(与小说不同的是,电影中的让座事件跳过了Leda充当中间人的部分。

)电影没有展现这场纠纷中主人公焦躁不安的内心独白,却用影院遭遇骚乱那场戏中人物几近崩溃的激烈反应放大了其“危险”处境。

(与之相比,小说中这段情节基本只是一笔带过。

)Olivia Coleman的表演是大师级的。

在中年Leda与Nina一家人的“对抗”中,她用身体姿态和细致入微的表情,诠释了人物的克制、防备、敏感和恐惧。

关于原著和改编之间的差异还有一点比较有趣:电影放大了年轻Leda的肉欲,(小说几乎没有对性事的正面描写,学术会议期间跟Hardy教授的出轨也只是一笔带过。

)却隐去了原著里中年Leda(表面及内心)风韵犹存的一面:面对度假屋管理员Giovanni(电影里是美国人Lyle)的频频示好,Leda将自己视为对方向朋友炫耀的“猎物”。

与年轻的海滩服务员晚餐间歇,主人公更是感慨起曾经自己是怎么注意到两个女儿接替自己成为男性目光所及,以及刻意在女儿的男友们面前精心打扮、乃至展露风情的经历。

平行母亲,和偷娃娃的人回到故事开始,触发Leda回忆和自省的,是视线中Nina的出现:这位年轻的母亲在那个大家庭中仿佛局外人,母女俩的形影不离让她目不转睛,而小女孩Elena走失的惊魂一刻则让其回忆起年轻时的相似经历。

在Nina于集市主动联系并攀谈之前,Leda始终在暗中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好奇渐渐变为共情。

与多年前来自留宿家中(抛下丈夫和男友环游世界)的背包客的自由感召相呼应的,是主人公通过为Nina提供度假屋钥匙而默许后者追求自我。

在思索是否用行动支持Nina私通而展开的心理博弈中,她视自己为后者眼中的“过来人”和“叛逆者”,同时无奈地意识到后者必定会面临比当年的自己更加艰难的处境。

小说和电影中,Leda在度假屋“看护”自己偷走的玩具娃娃几乎贯穿了整个故事。

原著中的Leda记不起拿走玩具时的情景,虽然自觉这一行为好笑、也毫无意义,但又认为自己当时应该是出于同情,“拯救”了被小女孩遗弃在沙滩上的娃娃。

关于Leda拿走娃娃的动机,两段情节的描写能够给出一定解释。

首先是电影没有还原的一段内容:在Leda开始关注Nina母女的初期,她曾观察两人玩耍时一起给娃娃配音,母亲假装成小孩,小女孩模仿大人说话,她对此十分反感,不知为何极度烦躁,几乎想要干涉制止。

在Elena失踪当天,她肆无忌惮地亲吻娃娃的动作也曾引起Leda的注意。

(电影中也有描写)电影最后,Leda试图归还娃娃时,似乎有所顿悟的Nina问道:“Do you think it's not good for us?”(原著两人的对话中并没有这句。

Elena的玩具也让Leda想到了自己儿时曾经拥有一个娃娃,回忆中,年轻Leda把这个珍藏多年的玩具拿出来给女儿Bianca玩,后来发现娃娃被圆珠笔糟蹋地面目全非,对女儿呵斥一通后在失控中把“无药可救”的娃娃从阳台抛了出去。

一边是那不勒斯一家人为了失踪的娃娃劳师动众,一边是中年女子藏起娃娃“悉心呵护”(给娃娃买衣服、想方设法排出娃娃体内的液体,甚至抱着娃娃睡觉),最终说出真相后却遭受冲动的报复,在这段近乎荒谬的奇事中,偷娃娃的人被赋予了自作主张的矫正者和恋旧的恶作剧者的双重身份。

 4 ) 拿走娃娃

在看原著和电影时,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Leda拿走了娃娃。

在书中,有一处电影没有的展现的Leda的心理描写,发生于这一行为之前。

“Or the voices, yes, especially the voices that mother and daughter attributed to the doll. Now they gave her words in turn, now together, superimposing the adult’s fake-child voice and the child’s fake-adult voice…But no, I felt an unease as if faced with a thing done badly, as if a part of me were insisting, absurdly, that they should make up their minds, give the doll a stable, constant voice, either that of the mother or that of the daughter, and stop pretending that they were the same.”吸引Leda目光的母(Nina)女(Elena)对着娃娃说话,母亲的孩童声音和孩子的成人化声音都被附加于娃娃身上,这种不和谐使得Leda不安,她认为并在心里坚持娃娃应当拥有一种同一的声音。

为什么娃娃拥有同一的声音如此重要,以及娃娃是什么?

在海滩上,大的威胁来自于电影中得到强化的男性帮派的粗俗,暴力,和凝视。

而直击内心的是这种暴力也复制于母女关系中。

混杂的、互相模仿的女性声音失去了边界,女孩将成长为没有出路的年轻母亲,一具性凝视下的身体,而年轻的母亲孩童般的声线则显示其当下险恶处境及早熟的母职扮演之荒谬。

她们在男性掌控的粗俗世界中的关系是权力的争夺关系,一种病态的相互折磨。

强加于娃娃的声线是将这种母女关系具象化。

借由这一纽带,Leda不仅回忆起自己与女儿的关系,而且因这一不和谐的破绽重温了对于划分明晰的母女权力级别及身份的维持的失败。

她所想要维持的有文化,有身份,有学识,从容镇定,独立的姿态,以及女儿成人离家后因获单身自由而重具有性吸引力的身体,都在这一不和谐破绽下被瓦解。

女儿不会成长为成熟独立的女性,母亲也不会得到解放和出路,一切并不是随着岁月向前而正向前进式地发展。

正如书中Leda的顿悟,“ a mother is only a daughter who plays.” 她以为已放下或逃离的处境重新回归。

一具身体可以拥有两种声音,正如作为女儿,自我,和母亲的界限并不明晰。

Leda又一次不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女人,而是某种母职功能存在。

这种功能的失败蔓延至定义其整体。

一切社会阶层攀爬的努力和文明的表象不堪一击,从稍稍破绽就可瞥见一切仍是由暴力和无理性笼罩的深渊。

Leda的边界感受到了威胁,与远远逃离的低阶层家庭背景和残酷世界中失势状态的曾经溶解在一起。

拿走娃娃的缘由因此是多层次的。

首先,这是她针对男性恶意所带来边界感消失的反击。

Leda本是来到海滩悠闲度假。

Nina和Elena所属的男性主导的大家庭却粗鲁地侵入了静谧的海滩。

在书中,他们操持的地方口音刺激着Leda的神经,使她联想到那不勒斯郊区的暴力和粗鄙,以及其与母亲失败的关系,这是她毕生致力于逃离和划清界限的地带。

电影中,英文的共同操持使得方言的象征削弱,但仍有痕迹,而这种粗鄙的暴力更多由行为展现。

初始,男人们开着快艇,快艇锋利地划破平静的水面和其象征的平静。

渐进,群体中的女人和孩童在男人对所有物的宽容和’庇护’下对其他人进行指使和羞辱,这种矛盾在电影院中上升到顶峰,Leda的反击呈现十足无助。

拿走娃娃,是剥夺这一群体所庇护的脆弱所有物之最脆弱成员,造成的动荡遍及整个群体,是一种复仇。

其次,拿走娃娃也是一种惩罚和重赋权。

惩罚女儿,也惩罚曾作为年轻母亲的自己。

在Leda的回忆中,孩子并不是纯洁的,而是近乎于邪恶的存在。

会毁坏其Leda幼年珍视的娃娃,对无辜的身体进行摧残和标记,会怀着纯粹又无辜的恶意打她,会拖累她的学术生涯,使她失去自我,失去身体的魅力,使她再次陷入无法挣脱出身之困境的热潮。

在海滩上她被年轻的母亲Nina吸引,是在其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无助的身影。

在其凝视下,这具身体极富魅力。

电影中,在Leda与其的短暂社交中,这具身体拥有着强烈的同性吸引力。

然而这具身体的行动随时由其女儿的需求所定义,又被其所处的男性大家长家庭所限制,呈现无助之姿。

沙滩是其失败展演和发挥魅力的有限舞台。

另一方面,Nina与Leda的女儿年纪相仿,她透过其姿态也对叛逆敌对女儿作关联。

因此,可以说Leda从沙滩的母女看到了女儿的幼年和成年两个阶段,而不仅仅是将母亲看作母亲这一身份。

Nina占据女儿与母亲的双重身份,如同娃娃(Nani与Nina的字母位移和对照)。

拿走娃娃,是重访Leda与女儿的旧时关系,并重新通过剥夺玩具的形式幻想这一关系之主导。

这种破坏性的重赋权也曾以Leda出轨的形式实现过。

在与有学术声誉和地位的教授Hardy的外遇中,与其说是重拾激情和爱的能力,不如说是透过上位者的凝视和这一关系产生汲取上其权力的假象。

获得上位者的认可和爱,进入学术界,远离家庭,远离母职,树立自我的身份和边界成为可能,但这是困难且煎熬的,甚至羞耻的。

现在,只需拿走绑定年轻母女的娃娃并带入年轻母亲身份就可以实现母女关系中的赋权。

女儿的精神支柱被抽离,只得陷入无助与无理性,而年轻母亲虽然心焦于娃娃踪迹不明,却不再需要陪女儿过家家,因为道具之不可寻。

因此年轻母亲拥有了更多精力抒发自我之苦恼,散发年轻的魅力,并建立新的社会关系,与Leda交谈,与Will(文中的Gino)调情。

但同时,Leda曾离开女儿对她来说是煎熬和自责的。

影片中,透过她对Nina的凝视,可见后者之不成熟。

语言粗俗,竖中指,对女儿忍无可忍的脏话,对婚姻关系的背离,浓妆严密,衣着暴露。

拿走娃娃使得Elena高烧不退,Nina的生活更为焦头烂额。

Leda借此对Nina母职的过失进行惩罚,但同时也是对其自身在与女儿关系中的不称职进行惩罚。

再者,借由对于他人关系的操纵,使得Leda获得了一种去性别的赋权。

她旁观一切,却掌握了事件的核心,这种感受是平常生活中需掩饰和不可得的。

最后,拿走娃娃是解放。

在电影和书中都有一场景,及Leda在偷走的娃娃口中先是发现了脏水,而后又在清洗过程中发现了蠕虫。

天真无辜的娃娃口中爬出蠕虫,如同片中和书中Leda屋内的一盘被赠送的美丽如静物画的水果,表面魅力无暇,内在已经腐烂。

这可看作平淡体面生活充满肮脏和危机背面的隐喻,也可看作一个体面个体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

但蠕虫又不止于此。

蠕虫是一具女性身体的产物,如同婴儿寄生于母体。

Nina和Elena在沙滩上将娃娃作为共同的孩子抚养。

而被赋予性别的娃娃则继承了这一性别和母职,在原书21章Leda与Nina的对话中可知,Elena决定让娃娃同其姑姑Rosaria一样怀孕。

蠕虫则是娃娃孕育的孩子。

被寄生与可惧的寄生正是母体与孩子的关系。

这种敌对及黑暗的关系很多时候成为母女关系的主导,打破理所应当的爱的滤镜。

拿走象征有孕育能力的母体的娃娃并帮助其清楚腹内脏水及蠕虫,也是对Nina和Leda自身从母女关系和母职中进行解放。

在书中,清除蠕虫的篇幅(22章)为:“ I should have noticed right away, as a girl, this soft reddish engorgement that I’m now squeezing with the metal of the tweezers. Accept it for what it is. Poor creature with nothing human about her. Here’s the baby that Lenuccia stuck in the stomach of her doll to play at making it pregnant like Aunt Rosaria’s. I extracted it carefully. It was a worm from the beach, I don’t know what the scientific name is: the ones amateur fishermen find at twilight, digging in the wet sand, as my older cousins did four decades ago, on the beaches between Garigliano and Gaeta. I looked at them then spellbound by my revulsion. They picked up the worms with their fingers and stuck them on the hooks as bait; when the fish bit, the boys freed them from the iron with an expert gesture and tossed them over their shoulders, leaving them to their death agonies on the dry sand.I held Nani’s pliant lips open with my thumb while I operated carefully with the tweezers. I have a horror of crawling things, but for that clot of humors I felt a naked pity.”由此可见,Leda想到童年时期男孩子们用类似的蠕虫作饵钓鱼,并在此刻摒除对爬行软体动物的恐惧而对其产生了一种纯粹的同情。

被用作饵的蠕虫此刻使得Lena想到了母亲这一身份下的她和Nina。

她们都在男权社会和家庭中作为一种功能而非独立个体而存在(这书中17章,Leda提到这点“How foolish to think you can tell your children about yourself before they’re at least fifty. To ask to be seen by them as a person and not as a function. To say: I am your history, you begin from me, listen to me, it could be useful to you”)。

拿掉蠕虫,解救的不仅是娃娃,也是蠕虫本身,是解除相互纠缠的关系。

娃娃主导了Leda海滩上诸多事件的推进和发生,也主导了其情绪的变化。

在小说最后,Leda向认为能同她产生共鸣的Nina坦白是自己拿走娃娃并被刺伤并踏上归途,也意味着她的痛苦虽说并不是女性和母亲独特的体验,但仍然得不到包括其他女性在内的人的理解。

在男性主导的世界中,她仍需独自面对自我的羞耻和苦难。

她逃离被暴力和粗鄙充斥的海滩,如同逃离一个微缩的糟糕世界。

 5 ) 打call要打在奥斯卡之前

三年缺席,一生负罪的母亲借刀向自己复仇,不死一回到天涯海角都找不到peace and quiet;抛妻弃子的男人们却一辈子坦然潇洒倜傥放浪形骸,会煎条鱿鱼就能自觉是个暖男,心中还惦记着自己教会了两个孩子游泳。

“我真是个好父亲”,他们说。

正如Craig Mason说的,吉伦哈尔家的孩子可不用咱们操心了,姐弟俩都厉害。

这是今年我心目中的最佳改编剧本。

 6 ) 碎碎念

希腊海岛上阳光灿烂,但免不了暴雨忽至,同行皆狼狈。

勒达表面上看来是那个年龄段女性的标杆,脸上没有什么岁月的沧桑,杰出的希腊文学翻译家,连店员小伙计都夸赞勒达的容貌。

可是内里,勒达过去对家庭的背叛的阴霾随时爆发,浩浩汤汤,击垮自己。

面对失控的幼儿,勒达和妮娜都爱她们的孩子,只是没有那么喜欢罢了。

社会给女性强加了太多家庭责任,很多女性在家庭里逐渐逐渐丧失自我,多么可怕。

电影好多隐喻,比如女儿的电话,脏兮兮甚至藏了一条虫的娃娃,什么时候开始,电影都喜欢明线暗线交织,隐喻随时渗透了?

昨日下午在房间一个晒得到太阳的角落里独自看完电影,忽觉困倦,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深蓝的暮色已渐渐苍茫,楼下的灯光打到天花板上,映出一方白色四边形,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结尾卧倒在夜晚的海滩上的勒达,不同的是,她能很快迎来第二天初升的太阳,而我还要经历一整个长夜。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女权主义者,许多想法只困于脑海,并不想付诸于实践,许多想法真正并不丰满。

人生里面有太多滋味我不敢去尝试,就这么晕晕乎乎地长到了二十多岁,提到家庭与婚姻,责任与使命,更多的是逃避,只是再长几岁,便真的避无可避了。

 7 ) “享受你的症状”:《失去的女儿》与归还的自己

在刚刚过去的第78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主竞赛单元就有三部与“母亲”有关的电影:佩德罗·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的《平行母亲》(Madres paralelas),把抱错孩子又相恋这样一个听起来有点狗血的故事融入到生命的传承和历史伤痛中;奥黛丽·迪万(Audrey Diwan)的《正发生》(L'Événement)带着强烈的痛感展示了一个60年代的残酷堕胎故事,最终斩获金狮奖;相比之下,玛吉·吉伦哈尔(Maggie Gyllenhaal)的《失去的女儿》(The Lost Daughter)则显得有点普通,影片讲述了一个非典型妈妈的故事,曾经她和丈夫离婚,三年不见女儿,如今功成名就,也孑然一身。

一直以来,影像中的母亲都被看作是社会征候的显影,因此最被关注的也是其作为社会形象的价值和意义。

但即使只作为符号,“母亲”也不该像唐三藏一样被圈禁在指定范围里。

成为母亲,首先意味着具体的身份冲突,同时,母亲将要遭遇的困境也隐含了结构性的社会观念冲突。

因此,矛盾冲突而不是整合统一,或许才是理解母亲的关键。

这也是近年来母亲题材内转的方向:做母亲还是不做母亲,这可以是个问题。

《失去的女儿》改编自埃琳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的同名小说,尽管对熟悉费兰特作品的观众而言,这样的主题并不让人意外,但吉伦哈尔的改编和执导还是让这个故事更有挑战性,也更出彩。

凭借这部相当优秀的作品,吉伦哈尔收获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剧本奖,第87届纽约影评人协会奖最佳首作奖,并提名第79届金球奖电影类最佳导演。

主演奥利维娅·科尔曼(Olivia Colman)也在《宠儿》(The Favourite)之后再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

但对观众来说,观看这样的非典型故事却又是个挑战。

该片的豆瓣评分为7.5(11348人评分),IMDB评分则仅有6.7(52771人评分),更有趣的是烂番茄网(Rotten Tomatoes)的反馈,专业影评人给出的番茄指数高达94%,而观众给出的爆米花指数则只有48%[1]。

也就是说,当我们说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时,主要指的是影评人的标准,对观众而言,这完全不是一部好看的爆米花电影。

在这部影片中,母亲既不是我们熟悉的政治隐喻(伟大的祖国母亲),也不是很好理解的社会身份(为家庭牺牲奉献的母亲),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症状——作为母亲的莱达竟然完全不像母亲。

一大学教授莱达拖着一大箱子书独自前往海滩度假,不喜交际的她享受着这种离群索居的悠闲生活。

可突然到来的大家族却打破了这种宁静,为了聚会他们打算重新规划海滩。

莱达拒绝配合换位置,与之产生摩擦,同时却又被大家庭里的年轻妈妈吸引,妮娜母女总让她想起过去。

故事到这里再起波折,妮娜的女儿埃琳娜走丢,莱达帮忙找回孩子,却又顺手拿走了她的玩偶,失去玩偶的小女孩日夜哭闹。

莱达明知妮娜一家被丢失的玩偶搞得焦头烂额,却始终没有归还。

当她终于把修整之后焕然一新的玩偶还给妮娜时,妮娜怒不可遏,用莱达送的帽针捅了她。

莱达连夜驾车离开,影片的结尾又回到了片头,身着白衣的莱达倒在海滩上。

次日清晨,她醒来,在海边一边削橘子一边给女儿打电话。

似真似幻中,影片结束。

影片中,莱达的举动常常让人感到费解,当这些举动和母亲的身份叠加在一起时,就更显奇怪。

假如换成其他人,把玩偶藏起来不过就是让人讨厌的恶作剧而已,但一个母亲这么做,就让观众觉得难以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是不是不正常?

产生这种疑问当然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在此之前,我们所面对的影像中的母亲形象总是处于一种清晰的叙事逻辑中。

弗谢沃罗德·普多夫金(Vsevolod Pudovkin)的《母亲》(1926)改编自高尔基同名小说。

影片塑造了一个经典的母亲形象,她在苦难中从无知走向革命,用爱和信念接过儿子的旗帜。

这种觉醒也成为20世纪女性启蒙的经典模式,在伤痛中成为革命者。

如果说革命的母亲具有时代限定性,那么我们更熟悉的还是传统的地母形象,大地母亲既是最为古老的女性原型形象之一,也是民间观念对母亲角色的全部期待,她要承受一切,包容一切,让自己成为孕育家庭的养分。

国产影视剧中最有观众缘的母亲通常都是这样的形象。

与无限包容相对的,是《告白》(2010)和《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2010)中忍无可忍绝地反击的“复仇的母亲”,如果法律不能保护自己和孩子,那就亲自来制定惩罚规则。

当一个母亲决定惩罚凶手,她将比凶手更残酷。

从这个意义上说,“复仇的母亲”是以另一种牺牲表明了残忍与伟大乃是一体两面。

相比之下,近年国产影视剧中的“剥削的母亲”则彻底宣告了母亲形象的坍塌。

如果说电视剧中的妈妈主要是物质剥削——《欢乐颂》(2016)中的樊胜美妈妈,《都挺好》(2019)里的苏明玉妈妈,《安家》(2020)中的房似锦妈妈——让女儿为家庭造血,越优秀越值得压榨;那么电影中的妈妈则更多体现了情感剥削——《柔情史》(2018)、《再见 南屏晚钟》(2019)、《送我上青云》(2019)、《春潮》(2019)等影片中的妈妈——她们不仅不能再给予家庭力量,反而成了情感包袱和控诉对象。

提出两条粗疏的线索并不是为了论证母亲形象如何具体变化——在这里也不去探讨变化背后的征候性,比如残酷母亲的形象目前主要集中在东亚影像中——而是想通过变化来指认形象的结构性:无论如何变化,母亲都始终处于一种非此即彼的二元结构中。

也正是这种结构性,让我们得以准确地理解银幕上的母亲,无论她处在哪一个位面,至少都表明了一点,一个母亲不会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该干什么,而观众也总是通过干了什么来审视她们。

不同的是,莱达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正如费兰特在小说中写到的,“最难谈论的事情是我们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2]。

神秘作家费兰特享誉全球的知名度来自于《那不勒斯四部曲》,HBO将其翻拍成了爆红电视剧《我的天才女友》(L'amica geniale)。

与女儿们大受欢迎的成长不同,妈妈们的内心世界却很少被关注,也因此,难以被纳入类型化的影像表达中。

在《失去的女儿》之前,费兰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讨厌的爱》(L'amore molesto)也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

在费兰特的笔下,塑造母女关系的其实不是彼此,而是强大但却隐身的历史和暴力,在失去母亲之后,女儿才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费兰特想要表现的正是这种对母亲的无视,正如她所喜欢的作家艾尔莎·莫兰黛(Elsa Morante)所做的:“没有任何人,包括母亲的裁缝会想到,母亲会有一具女性的身体……(以男性第一人称写作)这种伪装的目的就是通过文学,实现母亲的裁缝无法完成的工作:把母亲的形象(死去的母亲、农奇亚蒂娜、同性恋父亲)从包裹里拯救出来……让母亲本来的身材显露出来,讲述女性体验中没有讲述过的东西”[3]。

把母亲还给自己,这大概是玛吉选择费兰特作品的真正原因。

但电影与小说又截然不同。

小说的第一人称视角能让读者迅速了解人物内心,但对电影而言,除非借助旁白,否则无法直接转译。

电影更常采用的办法是通过叙事突显因果,通过逻辑理解人物。

正因为如此,吉伦哈尔的改编才显得大胆,如果按照时间顺序完整讲述莱达的经历,那么这个人物形象将更清晰,当下的故事或许也会更有张力,但是玛吉没有这么做,她把莱达的故事仅仅限定在海边度假。

两个小时用来讲述一个人的一生或许太短,但用来讲述一种体验却足够长,在理查德·布罗迪看来,正是这种大刀阔斧的削减让《失去的女儿》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元电影”:把女性的生命体验还原到微妙的细节和深刻的经历中。

这恰恰是当下电影所缺乏的。

[4]虽然都改编自费兰特的小说,但《失去的女儿》和忠实原著的《讨厌的爱》完全不同。

这种不同不在于取舍了多少,而是取舍本身就是一种重塑。

因为无法把莱达放入既有的形象谱系中,所以我们反复追问,为什么她要把玩偶藏起来,她到底爱不爱自己的女儿?

顺着这样的疑问,叙事的合理性被放到了第一位:莱达可以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观众却必须知道答案,否则这就是一个失败的故事。

但影片从未解释莱达的行为,这种不解释与其说呼应了费兰特所说的“自己也无法理解”,倒不如说是一种更彻底的回答:把母亲从叙事中拯救出来,面对她的症状。

因此,读解(read)莱达的症状而不是解释(explain)她的行为,就成了观看这部影片的关键。

二要解释莱达的行为,就得把她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上,再从这个位置出发追问是什么塑造了形象,是什么促使她这样做。

于是,影片中的回忆就成了唯一的线索,我们从中寻找因果关系。

长期以来我们都凭借这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来解读人物,但这一方式在这里却恰恰构成了障眼法,因为母亲的全部秘密并不在于形象背后有什么,而在于形象本身是什么。

如果说只有当一个母亲服从于母亲叙事,她才能被我们理解,那么莱达真正让我们迷惑的恰恰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她没做什么。

从这个意义上说,所有对母亲的解释其实都是误读,因为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背后真正有什么。

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正是为了给母亲带上一张合适的面具,面具能帮我们回避来自母亲的真实面庞——危险的无意识。

钟孟宏的新作《瀑布》(2021)也讲述了一个让人压抑的母亲故事。

正是这样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一旦母亲失去面具,生活将变得如何不可理解,如何恐怖。

疫情之下,女儿和妈妈轮流成为病人,只不过女儿被隔离的是身体,妈妈被隔离的是精神。

自从患上思觉失调症,妈妈就成了家庭的恐怖之源,幻想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

“瀑布”既是妈妈思觉失调发作时脑中出现的声音,也象征着母女关系的张力和涌动。

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母女争吵场景里,灯下的女儿和暗处的妈妈形成鲜明对比,一如失衡的母女关系,摘下面具女儿可以释放,妈妈则只能崩溃。

妈妈生病之后,母女关系重新流动,女儿开始成长为“母亲”。

女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通过精神病的症状来重新理解妈妈,就像我们也从来没想过,恰恰是变化莫测的无意识而不是精心编码的意识,才是理解母亲的关键。

来自母亲的无意识之所以危险,就在于它的不合情理和不可预测,面对偶然泄露的伪装,斜目而视或许能发现端倪,一旦主动捕捉,反而成了对母亲形象的再次框定。

2021年春节档,贾玲带来了她追忆母亲的导演首作《你好,李焕英》,这个感人的故事最终收获了54亿票房,让贾玲出道即巅峰,成为全球单片票房最高女导演。

在母亲李焕英发生意外的弥留之际,女儿贾晓玲穿越回了母亲的青春时代,她决定帮李焕英改变命运。

几经波折命运依旧,在离开之际她才意识到,不是她在帮助李焕英,而是李焕英一直在成全她的帮助。

对于重视家庭伦理且崇尚地母精神的中国观众而言,李焕英对女儿的爱与包容让人很难不动情。

但问题也正在这里,看起来影片最动人的就是李焕英对贾晓玲知情不报的“再次付出”,但真正的重点却在“知情不报”,对于女儿而言,母亲的付出只能是也必须是无言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按照女儿的意愿重新讲述的母亲故事,也是一个排除了母亲的母亲故事。

在这里,想象母亲如何伟大透露的恰恰是女儿的无意识,妈妈请你像从前一样,再为我牺牲一次吧。

与李焕英迥然不同的是,在《失去的女儿》中,莱达是一个没有女儿的母亲,女儿只在她的回忆里、描述里和手机里。

有意思的地方正在这里,没有母亲的母亲故事激发了广泛的共情,每个人都可以在影片中找到打动自己的细节,没有女儿的母亲故事却疑点重重,面对莱达这样一个不可靠叙述者,观众更想做的还是破案:面具为什么不见了?

这种对比恰恰说明了母亲的处境,与其说母亲总是处于某种关系中,不如更准确地说,母亲总是对象性的,服从母亲叙事就是成为欲望对象,只有成为欲望对象,才能召唤属于自己的孩子。

如此一来,还有归还母亲主体性的可能性吗?

这或许是吉伦哈尔和莱达共同的疑问。

这也是莱达症状的真正由来,为了拒绝成为欲望对象的母亲,宁愿释放“本它”[5],让面具背后的另一个我显影。

到这里,我们虽然理解了莱达的不同,但偷拿玩偶的一系列行为仍然有待进一步解读。

影片中给埃琳娜带来陪伴和安全感的玩偶,一旦到了莱达手里,就成了诡异之物(the uncanny)。

无论是从玩偶中爬出的虫子、流出的黑水,还是莱达对待玩偶的方式——她不过是像埃琳娜一样,让玩偶成为了自己的陪伴物——都让人察觉到一种诡异的氛围。

但显然,诡异的并不是玩偶本身。

玩偶之所以能触发诡异,是因为它暴露了莱达的被压抑的爱正在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向她回归。

这也是诡异物的真正含义,它原本不过是普通之物,只因为承担了无意识的伪装才压抑变形,显得诡异。

相比藏玩偶,更值得琢磨的是反复藏玩偶,即使被管理员看见了,莱达也没有第一时间归还,归还玩偶的那一刻总是被延迟。

也因此,我们需要为莱达的症状重新正名,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是始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也就是说,掩藏玩偶的强迫性重复(compulsive repetition)才是莱达真正的症状。

通过回忆我们得知,莱达曾经把自己儿时心爱的玩偶作为礼物送给大女儿,但大女儿却因为得不到关注,就把玩偶看作母亲的替身加以报复,用彩笔画得乱七八糟。

暴怒的莱达为了惩罚女儿把玩偶扔出窗外,玩偶碎了一地。

如果把从海滩带回的玩偶看作是被摔碎玩偶的替身,那么清洗的确是一种象征性修复,我们猜测莱达也许希望再次回到那个现场。

但更重要的是,清洗并不是终点,在妮娜一家到处找娃娃,家族众人对她充满敌视的情况下,莱达还是冒险去店里买了物料,给娃娃换上了新的衣服。

焕然一新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把玩偶还给自己,而不是女儿。

只有以莱达为目的,我们才能重新审视带走玩偶的真正意义。

带走玩偶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召回新手妈妈的焦虑,这才是莱达想回到的现场。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反复回到创伤场景虽然不合情理,但仍然是符合快乐原则的,只不过是另一种变体:通过不断重返,主体把被动创伤变为主动体验,从不可控变为可控,从不愉快变为愉快。

也就是说,莱达想要回到现场的原因,也许和我们预想的正相反,要修复和控制的不是女儿的创伤,而是作为母亲的自己。

失去的女儿到底是谁,是影片留给我们的最后疑问。

很多分析认为这是一个多重关系的指代,在每一对母女关系中都有一个失去的女儿,对茫然的莱达而言,这个女儿其实是她自己。

这么说当然没错,只是或许仍然难以抵达没有面具的真相。

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失去的女儿”并没有任何隐喻,在摔碎玩偶的那一刻莱达和女儿都遭遇了情感危机,那一刻她的确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对女儿的控制,也失去了对女儿的依恋——这让她感到十分遗憾。

但更遗憾的是,她并不后悔。

莱达既没有后悔成为母亲,也没有后悔在那一刻离开女儿,这才是故事的残酷真相。

这也是我没有沿用豆瓣译名《暗处的女儿》的原因,让母亲离开隐喻,或许能看到更多。

莱达和妮娜之间的互相吸引在影片中也耐人寻味,如果我们把莱达对妮娜的关注看作是母亲之爱的移情,那么妮娜对莱达的诉求仍然是欲望对象的投射,因此这种召唤注定失败。

归还玩偶的惨烈场景也向我们说明,摔碎的玩偶已不可能再还给女儿,只能还给自己。

但问题也在这里,一个离开女儿的母亲,在我们原谅她之前,她可以自己原谅自己吗?

这或许是《失去的女儿》留给观众的真正难题。

此时此刻回头再看莱达,或许我们可以赞同齐泽克,“享受你的症状吧!

”(Enjoy your symptom!

)。

本文已发表于《戏剧影视评论》2022年第3期注释:[1] 数据查询时间为2022年4月2日。

[2] Elena Ferrante, The Lost Daughter. New York: Europa Editions, 2008. Translation by Ann Goldstein.[3] [意]埃莱娜·费兰特:《碎片》,陈莹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8页,第44页。

引用版本来自得到电子书。

[4] Richard Brody, Maggie Gyllenhaal’s “The Lost Daughter” Is Sluggish, Spotty, and a Major Achievement, https://www.newyorker.com/culture/the-front-row/maggie-gyllenhaals-the-lost-daughter-is-sluggish-spotty-and-a-major-achievement, 2022-1-3.[5] 弗洛伊德的著作The Ego and the Id通常被翻译为《自我与本我》,但近年来已有译者提出译作“本它”更接近id的德语原文Es,也更能突显自我对本它的“入侵”。

参见《死亡是生命的目的:弗洛伊德导读》,唐健译,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第82页。

 8 ) 沉迷在投射与投射性认同的游戏中,好一个回旋镖时刻。

今日份恐婚恐育打卡。

Leda偷走娃娃是必然的。

很明显她灵魂和生命的一部分,随着女儿的恶意涂鸦、摔碎成渣渣而死去了。

这种冲动的恨意,是一种自然防御机制的启动,蕴藏着内心小孩的无声呐喊。

毕竟倒推一下,青年Leda也才大概二十三五岁,早婚早育的她,自己都是个孩子。

牺牲母女关系来获取个人价值,是一种自私。

这种自私让她沉迷在投射与投射性认同的游戏中,潜意识里被有着近乎相同的名字和身份、违背伦理道德经历的女子诱惑和吸引。

年轻时因育儿焦虑而产生恨意,年老了被巨大空洞的母爱反噬。

Elena Ferrante好会写,好一个回旋镖时刻。

 9 ) 离家出走的母亲

在今年落下帷幕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本届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中,有三部影片都讨论了关于女性生育的伦理问题。

开幕电影《平行母亲》讲述了两位身份各异的母亲,在同一天诞下了自己的孩子,从此她们的命运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正发生》拍下了在60年代的法国,一个成绩优异的女学生意外怀孕,为了堕胎而不得不经受极大的羞耻和痛苦的经历;《暗处的女儿》则以女主角观察他人生活和回忆自己过往经历的双重视角,为观众徐徐道来了一个抛弃女儿的母亲的故事。

《平行母亲》剧照

《正发生》剧照三部电影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正发生》荣获金狮奖、《平行母亲》为饰演母亲的佩内洛普·克鲁兹拿下了最佳女主角奖、《暗处的女儿》获得了最佳剧本奖。

其中,《正发生》与《暗处的女儿》分别由奥黛丽·迪万与玛吉·吉伦哈尔这两位女性导演执导,威尼斯电影节在即赵婷之后,连续第二年将电影节的最高奖项颁发给了女性导演。

玛吉·吉伦哈尔也是一名演员,曾经出演过诺兰执导的《蝙蝠侠:黑暗骑士》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加入了电影制作的幕后核心工作,荧幕上的女性角色塑造也变得越发立体、朝着现实主义的形象靠拢。

最早,女性角色在电影荧幕上是英雄的点缀,或终其一生为家庭奉献的母亲,女性的荧幕形象需满足社会对女性群体理想主义式的期待;现在,多元化的制作团队能够借由电影,讲述现实生活中的真实女性故事,让角色展现女性群体不曾表达、但又真实存在的一面。

女性电影的特点在于,它剥开女性在社会生活中不得不隐藏起来的虚伪而又富有悲剧色彩的一面,用戏剧般的手法搬上荧幕,讲述的却是每个女人都感受过的普通的一生。

《暗处的女儿》在正式首映之前就已经受到了相当大的关注,电影改编为埃琳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的同名小说。

埃琳娜是一名意大利作家,她的作品《那不勒斯四部曲》曾被HBO翻拍成电视剧《我的天才女友》,受到了广大的欢迎。

《暗处的女儿》是埃琳娜非常早期的作品,讲述了一位专攻学术翻译的英语老师勒达独自一人前往海滨小镇度假,在那里她遇见了妮娜一家,好奇心驱使她在暗中观察妮娜和她的小女儿埃琳娜,这对年轻母女之间无意义的生活琐事却让勒达想起了自己作为母亲的过往故事,痛苦回忆的交织让勒达卷入了妮娜一家的风波当中。

《那不勒斯四部曲》也是一部典型的女性主义作品,书写了两个性格各异的女孩在意大利保守的社会背景下成长和蜕变的故事奥斯卡影后奥利维娅·科尔曼饰演的勒达,在影片开始为观众展示了一个性格乖张、我行我素、沉浸于自己学术生活的中年教师形象。

她带了整整一个行李箱的书来海边度假,每天的度假生活就是在海滩边看书写作、远离世俗的纷扰。

勒达和过去女性电影中千篇一律的独立女性形象不同,她不艳丽、没有自信到发光的气场,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勒达用学识将自己与外部世界之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用精神物质丰满自己,偶尔也会产生寻找刺激的念头,但又不希望他人闯入自己宁静的生活。

科尔曼演过姿色各异的自信女人,职场女性、警探、皇后……男人的自信伴随着长年累月的自我肯定,而女人的自信是一段以自我否定为起点的艰难坡道,常常跟随着她们的身份背景和年龄所改变。

勒达的自信来源于她作为一个学者所拥有的精神世界的厚度,大多数性格慢热的学者能够靠这面厚墙伪装起他们的真实情感,将他们和令人烦扰现实社会隔离,自愿在相对平静且安全的学术世界里画地为牢。

勒达很难通过寻常的方式和周遭环境相处——就像是在吃一颗鸡蛋,需要用力将外壳打破,才能接触到内部柔软脆弱的心。

她离群索居,避免和其他游客产生虚情假意的交流,在旅馆里独立住了两三天,才头一回坐到旅馆楼下的餐吧里用餐。

旅馆管理员出自善意想陪伴独自用餐的勒达聊天,却遭到了勒达直白的拒绝。

左思右想到餐完毕,勒达才开始后悔刚才自己的举动,或许出于歉意、也或许是出于“旅游在外总是要寻找刺激”的心态,勒达还是决定径直走向管理员。

管理员正背对着她打牌,勒达鼓起勇气狠狠地拉低了自己的衣领,悄悄凑近了管理员的耳朵,亲昵地说了一句挑逗的意大利语,结果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影片成功地让女性观众们在勒达身上看到了自己在生活中最别扭的一面:想要假装坚强因此拒绝别人的善意、想要放手一搏却始终无法放下自己的矜持。

导演玛吉在片中使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聚焦于勒达的表情变化,让观众如密友般凑近了去观察她的眼睛、她的皱纹、她的情感转变。

电影中大量的借喻手段都在进一步帮助观众理解勒达的内心世界:夜晚如警笛一样不断在空房中闪烁的远灯、天亮前死在枕头上的蝉、从内部开始腐烂的果篮……这些借喻手段一再隐晦又急切地向观众表明,勒达并不是一个看起来表面简单的中年知识分子,她的真实生活一如这场表面美好的度假胜地般虚伪。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到中年还未向社会规则妥协的女人。

她们如果不是被家庭和朋友保护得太好,不用自己迎难而上去见识过世界的险恶;就是已然经历过大风大浪,在成为社会规则的奴隶之前首先成为了那个打破规则的人。

因此,在勒达见到妮娜和她的女儿埃琳娜以后,兴趣油然而生——妮娜和勒达自己的女儿年龄相仿,都在25岁的妙龄,而妮娜的女儿看起来已经三、四岁了。

妮娜显然是一个新手母亲,她在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好好照顾的年龄,需要照顾一个经常行为失控、玩具娃娃丢了就会大哭到发烧的女儿。

勒达显然没有准备给妮娜提供任何有效的育儿知识,她所做的只是终日观察妮娜和埃琳娜,在度假之旅的中后期,勒达作为一个度假带着一箱书的狂热书迷,再也没有好好仔细看过一本书(多么真实的阅读爱好者,虽说阅读永远是最大的兴趣,一旦有其他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就会把书搁置一旁)。

观众借着镜头远景,与勒达一起观察妮娜的家庭——直到小女孩埃琳娜在沙滩上失踪了。

勒达把自己对女儿的情感投射到了妮娜的身上,同时也把妮娜看作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暗处的女儿》是玛吉的处女作,她像许多有着充沛阅片量、对电影拍摄技法和视觉感官有特殊理想化的要求的电影导演一样,在作品中使用了大量充满意象的表达方式,甚至有些堆砌过头的嫌疑。

在勒达居住的海边旅店中,玛吉模仿了王家卫在《花样年华》里拍摄上海窄楼里人物的手法,与勒达脸部特写的镜头交接,让观众始终处于一种“偷窥”与“直视”的视线交替感。

在旅店户外,勒达作为一名外来游客,不自在地与当地家族接触,半推半就地卷入了他们的风波;旅店室内,是勒达封闭内心、自我救赎的空间,她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罪恶、抱着妮娜一家苦苦找寻的洋娃娃睡觉。

“《暗处的女儿/失踪的女儿(The lost daughter)》”从标题上就为观众解释了这部电影中会发生的最重要的事件。

如果观众抱着“女儿什么时候失踪”的心情来看这部影片,就会掉入导演和编剧的圈套,就像看将近四个小时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猜测和等待,杀人情节只发生在影片的结尾一样。

“暗处的女儿”是剧情多处转折的关键,它预示了妮娜的女儿埃琳娜走失、埃丽娜的玩具洋娃娃丢失、以及勒达在早年抛弃自己两个女儿的经历。

“女儿”同时也指代了影片中所有的女性角色,勒达眼中的妮娜,有着过去自己的影子、又承载着她对与妮娜同龄的女儿们的思念。

她也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小女孩,拿走了埃琳娜的洋娃娃以后,将这个洋娃娃当作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玩具,悉心照顾,像成年人照顾女儿一样照顾无声无魂的娃娃,为它沐浴更衣。

可惜勒达在过去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称职的母亲。

电影不断穿插的回忆片段,展示出勒达过去拥有的一对可爱的女儿:她们刚刚学会说话、喜欢牙牙学语模仿大人说话的语气、在行动上已经能够构成一定的破坏力、情感上却还未够到懂事的阶段。

勒达在照顾女儿们的同时,依然在坚持自己的翻译研究,与年轻的丈夫约法三章,照着日历轮流带孩子。

“称职的母亲”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对有些母亲来说,能忍住不揍孩子就是称职的表现;主流社会大多都要求一个母亲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在孩子身上,用育儿的琐碎事物填补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而一个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躺在床上陪孩子玩一会的父亲,也能被称为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从根本上来说,社会墨守成规的道德规则实际上是在为父亲应尽的育儿责任开脱。

勒达在家里需要专注于做听译,无暇理会女儿们的尖叫声,丈夫在家里想打电话,就要求勒达停下手中的工作,安抚女儿们的情绪。

勒达与女儿们偶尔有快乐的瞬间,但回忆碎片中更多的是女儿们对她无尽的烦扰,尖叫声、哭喊声伴随着欢笑声如影随形。

近几年来的女性主义影视作品都喜欢在海滨拍摄,用大海的浪涛声掩盖一个女人的烦躁心情。

古早的文艺作品喜欢把女人比作水——温柔、清澈、润物细无声。

女人实际上是千万注水化作为大海的整合,暗潮汹涌的内心始终在为下一次爆发做准备,海面上低矮的浪花随波由远及近袭来以后,也能把人狠拌一跤。

最终在两个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勒达离家出走了。

她把女儿们留给了丈夫,只身走进了学术的世界。

在她离开女儿们的三年时间里,她潜心投入学术,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学术圈子凭借自己的才能受到了肯定,风头甚至盖过了自己的前辈;她出入学术讲座、与那些和自己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的人共事、肆无忌惮地买醉、与学术新星恋爱,再抛弃他——一切都像是她在拥有孩子之前所能想象到的完美人生。

但女儿们始终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存在,并且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成长,和她的罪恶感一起。

勒达告诉妮娜:“我太爱她们了,在我看来,这种对她们的爱阻止了我成为我自己。

”无私的母爱注定意味着母亲需要消耗自己原本的人格去陪伴孩子们的成长,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在许多现实家庭中,父亲仍然会保留着“孩子气”的那一面,而母亲身上作为“小女孩”的情感特征已经消失不见了。

任何一个母亲都会面临割舍“自我”与“孩子”之间的矛盾情绪,勒达选择了极少数人走的那条路。

《暗处的女儿》挑战了大众对母性的认知,揭开女性作为母亲的角色时面临的挑战和困境,尖锐又诚实地指出了传统社会对母亲这一角色的道德绑架。

在威尼斯首映之后,针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始终处于两极化,而这两极化的评价无外乎归结于对“母性”的争端。

就连电影里勒达的心情都是复杂极端的:她一方面满足于自己的学术成就、另一方面又怪罪于自己离开女儿们三年;她想用自己的经历劝解妮娜追求自我,但妮娜看到的只有勒达痛苦之下表现出来的病态举止。

影片的最后,勒达倒在海边,海浪一层又一层地拍打在她的身体上,一个母亲在与自己内心的责问和辩解之中湿透了。

 10 )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好像拍了很多东西,有些地方没看懂。

两个小女孩怯生生真切软糯的声音不停问妈妈你要去哪,抛下孩子太残忍了。

丈夫不惜下跪也要推走孩子,问妻子她们还是小姑娘,他该怎么办。

不配为人父母,孩子是无辜的,宠物也是,他们的生命刚开始,对世界一无所知,父母是他们与世界唯一的联络,是面对世界的唯一保护伞。

脑海一闪,莫名出现三四岁的记忆,回闪复现了当时的感受,坚如磐石的内心被击中。

三四岁的孩子就知道,如果妈妈不在了自己就是孤儿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爱她了,她感觉到会面对怎样残酷的世界,所以才哭的撕心裂肺。

埃莱娜的作品改编,这位作者总能细微处让人心微微一颤,怀疑她就是后来成为文学语言教授的Elena,可能还在著名大学教书,是自己的自传。

婚外情只是一个逃离糟糕婚姻生活的出口,她和丈夫都潜心学术,丈夫对育儿不管不问,把家庭生活的所有繁杂琐碎都推给她,压力和责任将她压垮。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不能负起责任,就不要为人父母,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不是所有人都配有孩子。

毫无家庭责任感的丈夫,女人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选择了错误的人,选择错误的年纪生下孩子,年轻的生命被育儿消耗。

但归根结底,这能怪谁呢?

不是被强迫的选择,自己认知不够,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不知道婚姻中要面对什么。

自己选错的人,选择去生的孩子,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为什么男人就不用付出代价?

从繁衍来说,女人无论跟谁结婚,都能确保拥有自己的后代,自然界中,本质上雌性背负着筛选种族基因的使命。

优质基因的雄性被雌性看重,挑选出来,繁衍后代,基因被延续。

劣质基因的雄性由于找不到雌性,无法繁衍后代,基因被淘汰。

物种基因在不断迭代中,不断进化,所以才能在世界长存。

历史传统上,更多的教育机会给到男性,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赚钱养家,女人顾家,是千百年来稳固普遍的家庭模式。

但是,时代不同了,女性开始接受同等的教育,开始有自己的职业追求,开始实现除了小家庭以外的自我价值,当她们在事业上变得跟男人一样,就需要男人转变思想,在家庭生活里做出分担。

要在时代的潮流中顺势而为,不愿意改变的,要么继续男主外女主内模式,要么被时代淘汰。

一个对家庭毫无责任感的男人,应找一个全职主妇,帮他承担一切家庭事务。

一个有职业追求的女人,应找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共同分担家庭生活。

彼此都选错了人,所以两人都很痛苦。

由于生理的不同,女性在生育前后,付出的体力精力成本比男性大的多,所以女性更应慎重考虑生育和选择合适的结婚对象。

孩子是无辜的,可怜的孩子不该为成年人愚蠢的错误买单,无论在婚姻中经历什么,都不是抛弃伤害孩子的理由。

当一个孩子感受到父母的呵护保护,关心关爱,才能比较健康茁壮的长大,父母的爱会成为幼小生命里安全感的来源和依靠,当孩子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父母抛下,有了这份底气,才有勇气面对成长的波折和生活的困难。

可能只是两个小女孩再次见到离开已久的母亲,隐藏在内心的缺失,眼神里的痛苦,无助的话语,让人心疼,打开了深处的感官记忆,她们连说不要走的权利都没有。

需要坚定的爱和安全感的孩子,那时的弱小,害怕,无能为力。

扔下别人的人也终会被扔下,做出选择的人也早晚会做出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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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蘇咸
  • 还行

2021-22跨年电影。戛纳金摄影机级别的处女作,Maggie Gyllenhaal演员才华超过她获得的荣誉,没想到编导才华也如此敏锐。小说原作不做道德批判、充分体现人性复杂的故事基础上,Gyllenhaal改编每场戏都要问“这场戏的内核生命是什么”,她认为不需要让观众理性接受两位女演员在演同一个人,只需要在“无意识的诗意思维”层面理解故事就可以,接受作家朋友的意见把揭示女主角过往的玩具集市戏推后,她具有非常精准的艺术直觉。用画面讲故事,引领观众自己发现情绪走向的视听很高明。演员我都很喜欢,影片精彩到我忘记了他们不合时宜的口音。Dickon Hinchliffe八十年代港台流行歌曲风格的配乐魔音绕梁。

16分钟前
  • 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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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a的痛苦让人心疼,母亲身份是她的枷锁。

18分钟前
  • chamatin
  • 推荐

影片聚焦女性育儿的焦虑抑郁,刻画一个放弃责任,追求自我的女性角色,但压抑的影像风格和故事的推进缺乏说服力,更别提代入情感。或许是个人无法共情,或许是讲述太过无力,只记住了演员脸上无需铺垫突然泪目的表情

21分钟前
  • 天涯.........
  • 很差

茂盛的亲情开出了一簇又一簇的繁花,而你在享用绝美的时候,花粉过敏,甚至被那土壤中的蚯蚓,花茎上的倒刺,锁在了惊恐、尖锐而窒息的梦里。母亲是个太惊涛骇浪的身份,进退维谷,孤立无援,而哪怕一分所谓背叛,也够你在这余生,阴魂不散。演员阵容太好太好了,Maggie还大方地把越老越有味道的相公借了出来。接着《智能大反攻》来看这部,有种为Pal能够重新做人而感到宽慰的错觉。(看的时候觉得,玛吉·吉伦哈尔跟奥利维娅·科尔曼还挺神似的,甚至能过渡到杰西·巴克利乃至莎莉·霍金斯。)

22分钟前
  • Mr. Infam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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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长焦特写拍出的细腻故事,让人几乎触到文本原有的肌理。狭窄的视野和交错的声音还原了那些烦躁又失神的时刻。即使费兰特读得不够多也会发现一些重复要素:知识分子的骄矜,闯入者,社群和个人的对立,秘密,偷情作为不自觉的反抗,女性启蒙者们,对称关系,暗处的缺失。小说改编电影总是留下很多有趣的象征谜题:偷窃是报复还是弥补母爱?玩偶是最完美的“女儿”吗(因为它不主动索取或抗议,又随时乐于接受单向的“爱”)?给出的礼物变成武器,是不是在嘲弄主角的自作多情?观看时暗暗揣测,或许费兰特的故事因为过于诚实所以她必须匿名。尽管对她笔下自我/事业和家庭/社群的对立仍然怀疑,但一代入私人的成长经历,自己对家庭的期待和焦虑,就明白这或许是普遍意义上对女性的尖锐追问

25分钟前
  • 潟湖
  • 力荐

女性导演拍的年度厌女大作。什么时候出轨和抛弃女儿能说是体现女权了? 难道抛弃宠物也能叫体现人权了? 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把出轨和抛弃子女从男性嫁接到女性身上并不能让这些行为合理化。更加不用提这电影对女孩的恶意了,不论是女主还是女配,他们烦人的孩子都是小女孩,为了个娃娃在那歇斯底里。电影似乎是为了暗示女性的歇斯底里和情绪化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是天生的。挺恶心的

29分钟前
  • Desperado
  • 很差

额,不是太理解啦,也不太能感同身受,虽然我也是一个深陷育儿和职场,被家庭琐事闷到窒息的妈妈,只能庆幸自己还有双方父母可以分担,没那么多自我实现的抱负和梦想,有一个空闲的下午看书逛街拍照,就已经很满足了。女儿还算乖巧贴心,没那么多让人烦躁的习惯,当然,也可能是渐渐忘记了她小时候整晚整晚哭闹不睡,累到崩溃的时候吧。无论是深陷生活的泥沼,还是突破藩篱找寻自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是最重要的。没有对错,只有值不值得。

32分钟前
  • zoe
  • 较差

全程担心女主会被打。女导演的切入真诚又尖锐,将不讨巧的人物设计置于镜头下 - 以the lost daughter讲述出走的母亲。

36分钟前
  • 阿基米德追上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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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半,意外得不错,把现下社会文化领域几乎已经成为的常识但对很大一部分人(尤其男性)来说仍然较为抽象的议题内化回了具体的一段生命经验,这种实现又完全依托于电影语言的探索,除了非常统一的视线和肢体触感的画面整合,还尝试了多样的声画处理手段,通过视听合约的打破还原颅内记忆的突现、起伏、间断等复杂流动的意识活动,新导演做到这种程度很棒了。科尔曼可以再有一个影后。

40分钟前
  • 🌵🌵
  • 推荐

有很多隐喻但是不生硬炫技,很回味的电影。快结尾的地方很有意思:莱达看到妮娜与自己相似的纠结和共鸣,终于把惴惴不安的秘密直接告诉了妮娜:自己拿走了娃娃,结果妮娜扎伤莱达,担心违背预期落了地,很无奈也很现实

41分钟前
  • 汤头精灵
  • 推荐

文本或说小说原著大于影像的电影,这类情绪不断流动的内容其实更适合文字的表达,转化为影像总是感觉欠缺了什么。杰西巴克利简直就是宝藏,表演自然流畅,与角色融为一体。

42分钟前
  • 叶笙花
  • 还行

明星转导演的第一次还是应该拍自己熟悉的内容而不是好高骛远的去改编名著,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查尔斯·劳顿。电影两星不能更多,但必须多一星给Olivia Colman

46分钟前
  • 舌在足矣
  • 还行

看上去只是拍给当妈的人看的。这48??sorry我一眼看去以为快60了…

47分钟前
  • 荔枝超人
  • 还行

所以说,无论如何生活都是惊险的。留下来也好,逃走也好,如果要以一种诗意想象的期待来面对生活,那么溃烂不可避免。要去体验真实,要洞悉人的本性,借由忍耐和克服,建立一种生活信条,才能躲过怀疑和虚无的追击。

49分钟前
  • 昼夜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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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曼演技了得,把妈妈的内心演活演出来而又不流于表面。作为一名妈妈对孩子有期盼,又有无尽的悔之晚矣,后悔没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多的幸福感。

50分钟前
  • 开心快乐每一天
  • 推荐

故事、拍摄手法什么的没啥亮点,闪回和现实两条线交叉虽说导演应该是有意想要表达什么,但观感上实在有些割裂。然后不管是女主的思想行为还是影片试图表达的女性意识,作为一个东方男观众,确实不太get的到(相反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无病呻吟),总之于我而言是一部比较催眠的作品吧

52分钟前
  • obiwon
  • 较差

度假吃瓜产生的自我投射,让主角短时抽离开母亲的身份,从而反思一下曾经的取舍与不甘。影片拍得很淡,配乐反而很张扬,属于私人情绪浓烈的小片。

54分钟前
  • 老泰瑞
  • 还行

又是一个反婚反孕片

57分钟前
  • Coralineee
  • 还行